上帝是最大的依靠

■內分泌暨新陳代謝科陳偉哲醫師

炙烈的陽光降臨南台灣的大地,我躲在高雄縣仁武鄉竹門教會臨時搭建的棚子下,卻不能躲去夏天蒸騰的溽熱。很難想像這個地方在十天前下了場百年難見的大雨,也沒有人想到這場在大雨會讓許多的人遭逢生離死別,流離失所。
我們奔走於旗山教會、楠梓教會、右昌教會、仁武竹門教會、門永興教會。一樣穿著白袍,盡著自己最基本工作,替剛從山上下來的原住民進行醫療服務。
看診的地方就在教會安置所內臨時搭起的簡易棚子,我們的廂型車不小,但能夠攜帶的藥品總是有限。所以盡可能解決身體的不適,補充慢性病藥物的不足,如果發現進一步的問題,就轉診到當地的醫療院所。一開始,他們黝黑的臉龐,平靜的告訴我們醫療的需求,我也一如往常的問診,身體理學檢查、書寫病歷與處方。

看見災民心中的不安
後來貴惠姐告訴我們,其實他們不見得能直接清楚的表達他們的心中的哀傷與焦慮。如果看到眼眶紅紅的,可以多關心一下,多少分擔他們的情緒。我們試著這麼做,才真的可以稍微瞭解到他們身上背負的生離死別,家園毀棄的哀傷以及擔憂不可知的將來。
在後來的幾天,牧師,牧師娘及世界展望會的駐留義工都告訴我們,安置所裡的心理衛生問題比我們看到的大,有多少夜裡的驚醒、啜泣、難以成眠。而哀傷、驚恐、徬徨、無助彷彿怪獸,都在他們難以開口傾訴之際,在夜裡從心中掙脫竄出。

上帝是我們的依靠
在內門永興教會的廣場,孩子終就是孩子,掛著天真的笑容嘻戲,就像那天的雨未曾降臨。而大人或幫忙煮飯,或三兩的倚在牆邊。黃昏,我們在永興教會和大家一起吃晚餐,晚餐的內容是由支援的軍方所提供,那是只有當過兵的人才能嚐到的獨特無國界風混搭口味,我們一起站著吃飯,將奇特口味的飯菜堆在大碗裡,不分彼此,共享上帝的恩賜。
餐畢,參觀由教會、軍方及各方善心人士提供的臥榻等,這裡提供了約莫兩百人的安置,有點狹小辛苦,同時間,禮拜堂傳出「奇異恩典」的歌聲,我們心中悸動,因為我們知道,上帝是我們最大的依靠。
在高雄的幾天,雖然是不斷的奔走與看病,僅管南台灣烈日高照,但不覺勞累反而精神氣色更好了些,或許這正是上帝恩典,讓我奉著祂的祉意傳達祂的愛,也讓我再學習如何放慢腳步傾聽身邊的人,讓我在祂安排的這幾天行程中因「簡單」而得到休息。
我們在高鐵站換班,由後續的人力支持身心靈的治療與安慰。或許夜裡的淚水不會在明天就終止,未來仍有重建的漫漫長路等待前進,而上帝會是我們的保守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