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鈴的一封信

■淡水院區麻醉科劉美儀

她淚眼婆娑地問我:會不會痛?我要在這裡躺多久?你們會一直陪我嗎?最後她一再要求我:妳保證,我一定會醒來,妳保證!
面對一位年僅14歲接受肝臟移殖的患者,我要怎麼回答?如果躺在這裡是我那同年齡的女兒,我該怎麼做?就在她第三次要求:「妳保證我一定醒來,好不好?」我只得把護理原則擱在一旁,明確地回答她:小鈴,妳一定會醒來!這時她才願意安穩情緒,任由我為她量血壓、貼心電圖貼片。
小妹妹,我能保證的是我們醫療團隊一定會全力以赴為妳的健康而努力,期盼從小進出醫院無數次飽受病肝摧殘的妳,讓新生的肝臟支撐妳往後璀璨的人生,像大部分14歲的女孩一樣,在學業上衝刺,也在陽光下歡笑;生命何其美好,但也有孩童視健康為理所當然,恣意大口喝碳酸飲料、沉迷上網遊戲,虛擲青少寶貴光陰,殊不知,有人只是為了健康吸一口氣,要付出多麼大努力,承受多少的磨難。
然而,妳還是幸運的,妳獲贈一個適合的肝臟,感謝上帝、感謝捐贈者的父母,當新生的肝臟與妳血管相接的剎那,我幾乎要大聲歡呼。
隔著玻璃窗望著妳已拔除呼吸管,均勻地自在呼吸,生命跡象穩定,無聲地為妳加油,為妳禱告,我們都做到了,雖然,我不該那樣地做口頭上的保證。
工作繁忙,又過了幾天妳已不在那裡,轉入普通病房,以後妳是位「普通」的少女,有著燦爛笑顏和粉嫩的生命。
小鈴加油,祝福妳!

無葉無花 冬天的庭園裡
上帝的恩惠 是否不見蹤跡
北風颳 白雪飄 冬天的庭園裡
上帝的恩惠 是否消聲匿跡
隱藏著呢 隱藏著呢
上帝豐盛的恩惠
在雪地的土裡        -水野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