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泰北短期宣教義診記行

■內科部主任施壽全

每年聖誕節前,院牧部都會組團前往泰國北部阿卡族部落,進行為期約一週的宣教與義診。舉辦這樣的活動已超過十年。為在落實醫院關照偏遠地區弱勢民眾身心靈健康的使命上略盡棉薄之力,也希望以部門主管的身分,能在這樣的事功上以身作則,我報名參加了2008年的隊伍。
為了使一般民眾更加了解馬偕醫院與阿卡族民眾的互動情況,這次的團隊,特別邀請了新眼光電視台的兩位記者隨行實地採訪。為了增添義診的內容,我原本想攜帶超音波儀前往,可惜最後確認該地沒有穩定的電源而作罷。

遇上泰國黃衫軍
籌備的過程中,意外遇到泰國黃衫軍佔領機場的事件,飛機班次一改再改,讓領隊的韋典良牧師一個頭兩個大;感謝上主恩典,大家不斷祈禱,紛擾終於暫時平息,大夥兒也能大致按原定的時程表規劃相關的作業。
2008年12月16日凌晨5點,一行人在福音樓一樓大廳集合,驅車至桃園機場,與新竹分院的幾位同事會合後,搭早上7: 45的泰航班機前往曼谷。
雖然黃衫軍已撤退,機場作業卻還未完全恢復,我們必須先搭到香港,再原機轉到曼谷。原本到曼谷蘇旺那普機場後,可以在該機場轉國內線到北部清萊府,這次則要再搭車到另外一國內機場轉機;因此到達清萊時,已是晚餐時分了。當天晚上,我們補買了一些義診可能用到的藥品,大夥兒逛了清萊的夜市,夜宿於Jansom House。

深入阿卡部落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搭乘登山車前往清萊南方山上的阿卡族部落。
我們在午前到達多名甘地區,一個在地圖上幾乎找不到名稱的地方。我們隨即展開診療服務,運作出奇的平順;據韋牧師分析,主要是因為團員中,除了主力的醫師(內科與眼科)與護理師外,這次還多了藥師(台東),讓後線的發藥作業立刻可上軌道。
當然,極值得稱道的是,有些同事雖然原本在醫院的工作與臨床診療服務完全無關,她們卻能夠展現智慧,當場學會簡單的阿卡語,協助帶領病患或向他們解說用藥方法,讓整體工作變得十分流暢。
一個多小時裡,我們診治了50餘位病患。與原本預期不同的是,上呼吸道與腸道感染的病患很少,主訴以頸腰背酸痛的占最多,這當然是與山地居民平時勞力工作偏多有關。當然,診察完後,牧師接著就用臨時學來的阿卡族語,向住民解說聖經的道理,傳揚福音。

盡力而為的必蒙主惦記
因為能帶去的資源有限,內科部份,我們只能透過翻譯稍微了解病史並進行簡單的身體檢查後,開出幾天的藥;眼科也只是給藥或施行表淺性的局部處置。
如此的診療模式我們也可以駕輕就熟,只是很難單靠這樣來早期發現疾病或得到精確的診斷,能做的,就是一些症狀性的治療而已。
我略帶歉意的向翻譯的阿卡青年們表示,我們帶來的幫忙很有限!不料,他們卻告訴我,這些居民到山下就醫,需要耗用不少的時間與金錢,這不在他們平常生計付出的預算之內;所以,我們這樣做,已經是幫了很大的忙了!他們的話使我很感欣慰,事實上也點醒了我,有時必需跳離習以為常的模式來思考事情的價值—我們並不是在構築什麼豐功偉業,但也不必低估自己的影響力;盡力而為的工作,都會蒙主惦記!

前往巴卡隆教會
午餐後,我們再驅車前往巴卡隆教會。這段路狀況很差,崎嶇不平又起伏很大,車過處黃沙飛揚,弄得大夥兒灰頭土臉,不過也更能感受到山地住民生活的艱辛。抵教會後,也隨即展開義診;共看了兩場,流程一樣十分順暢,疾病情況與多名甘地區很類似。到了晚餐時,天色已有點暗了。
來此之前,我們已聽說,這兒準備的菜,大家會不敢吃;所以儘管這次巴卡隆的住民為了表示歡迎之意,特別殺了一頭牛,不過,開飯後菜餚端上來,有許多道大夥兒真的都不敢舉筷,只好把隨身帶來的罐頭與乾糧拿上桌來分著吃。
我問韋牧師,這樣做會不會很對不起人家的好意?沒想到韋牧師告訴我,他雖然已來過泰北阿卡十次以上了,有些菜他還是一直不敢吃;但我們也不必感到抱歉,因為這些對他們而言是十分豐盛的菜餚,平時他們也不會做這種準備,我們不吃,他們反而會很高興有機會吃!

聖誕報佳音
晚餐後,因為時序上已近聖誕節,配合我們的到訪,教會青年就展開了報佳音的工作。巴卡隆山區有二十多戶住家,我們挨家挨戶拜訪,吟唱聖詩;沿著山路走,一邊不時抬頭仰望,滿天繁星,真是數也數不清;這是在充滿光害的台灣住居不容易見到的美景,難怪在行程表上寫著,今天會夜宿巴卡隆六星大飯店!
報完佳音後,又在教會裡交換禮物,結束時已是近午夜時分了。巴卡隆山上對外的電訊幾乎完全中斷,太陽能板的供電也不充足,沒有熱水,氣溫又低,幾乎所有人都沒能盥洗,分幾批到教會或住民家裡,鑽入睡袋中過了一夜。

續往阿海教會
隔天吃過早餐,再搭車轉往清萊北部山上的阿海教會。途中經過滿星疊傳統市場,採買了一些日用品。到阿海的山路狀況比巴卡隆好,路程也近了許多。到達阿海教會,也是立即展開義診。這裡所看的病人狀況與巴卡隆相近;有一位年輕人眼睛出了很大問題,不儘快處理可能會出失明,眼科的蔡裕琪醫師十分不忍,當即表示要協助安排他來台就醫。
晚餐後,一樣再到各住民家前報佳音。韋牧師表示,比起去年,這兒已多蓋了一間教堂,只是水電的供應仍不完整,不過有同事已趁空去洗了澡。阿海的場地比較寬敞,天氣也比巴卡隆溫暖,只是星星似乎不若巴卡隆多。或許是此處義診來的次數多,住民所準備的飯菜,已相當能配合台灣人的口味。因為隔天起就不會再住山上,大夥兒把隨身攜帶的食品都拿出來,吃了或送給住民;一些多準備的日常用品,也都留下來贈給他們。

參訪行程
隔天是行程的第四天了。上午我們參觀了位於滿星疊的新生育幼院(一些阿卡青年的成長地)與晨曦會主辦的戒毒所。因為前幾天已經大致達成了到泰北來的使命,所以接下來的行程就比較輕鬆,也算是醫院對大家辛苦的一種慰勞。
那天下午,大家前往泰緬邊界與金三角參觀,接著至宣教中心與阿卡學童聯誼並致贈禮物。第五天至清萊的姊妹醫院Overbrook hospital參訪。我們商借了他們的會議室,討論前幾天義診與宣教的心得。大多數同事的共同感想是,或許這輩子,就是只有這麼一次難得的機緣,能體會從富裕開發到貧瘠困窘的轉折,所以,就更加深化了身為教會醫院一份子,有責任服務與照顧弱勢族群的慮念。
Overbrook雖然離開阿卡族所住的山區不算太遠,但因為他們的病患都是自費就醫的,醫院運作的方式上,目前並不能期待他們能對不算國人(阿卡族民非人人有國籍)的民眾,提供長期持續性的援助。
當天中午,我們接受院長的午餐款待;因為恰逢週六,多數醫師沒有上班,原本希望能有機會安排醫療經驗的交流與溝通,只好做罷。那天下午,大家到大象學校騎乘大象,晚間搭機返回曼谷。
第六天是週日了,上午我們參加了曼谷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的禮拜並獻詩,下午到百貨公司購物,晚間則至黃橋教會,接受了歲末大型晚會,席開數十桌餐宴的招待。
最後一天下午搭機返台,仍是經由香港轉機。回到台北雖然已是深夜,但是全體同仁平安健康,沒有遇到任何紛擾的事情,真是感謝上帝一路的護持與眷顧。
大夥兒在幾日的相處中相互合作幫忙,原本不熟的同事也都成了好朋友。大家依依不捨分手前,已約好時間再聚,把這段日子照的照片整理出來,讓大家重溫一路以來的喜悅與感動。